风尽数化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年郎。
这些少年个个细腰宽膀、身高臂长,身着青兕皮甲,手持金箍大棒,才一现身就抡动棒子,不由分说便对着老妇人一通狠打猛砸。
那两只无人在意的羊魃躲避不及,更是先一步就被踩成了两摊碎骨。
砰砰砰!砰砰砰砰!
七根金箍大棒围成一圈,如冰雹一般劈头盖脸重重砸下,发出一道道沉闷声响。
老妇人身陷重围,竟是逃无可逃、躲无可躲,手里的细木棍连一下都没抵挡住,就被辐大给一棒子砸成了数截。
偏偏它衣裳柔脆、皮肉虚松,就好似这河边的荒草,挨上一下就连衣裳带皮肉一齐破裂开来,露出体内同样奇形怪状、颜色各异的骨架。
然而诡异的是,无论老妇人身上被击打出如何触目惊心的裂口,下一刻总能飞快愈合,继而再被车辐少年们打得爆裂、再飞快修复如初,如此周而复始。
于是,砰砰砰砰的击打声、噼里啪啦的衣裳和皮肉爆裂声、咔嚓咔嚓的骨裂声不绝于耳,颜色各异、大小不一的碎骨更是撒了一地。
半晌之后,被打蒙了的老妇人终于反应过来,奋力仰起头、张开歪七扭八的嘴巴,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嚎。
“莫再打……”
它一句话尚未嚎完,最为显眼的怪嘴上就挨了一记狠的,满口怪牙立刻如天女散花,四下激射而出。
“有暗器!”
辐大怪叫一声,脑门上已是镶了一颗大白牙。
他连忙用金箍大棒护住自己头脸,同时抽身而退。
其余六个车辐少年亦是鬼哭狼嚎、纷纷躲避。
老妇人终于缓过一口气,体内骨架发出咔吧咔吧的异响,勉强恢复了身形,只是个头明显比先前矮了一截。
它低头一看,只见自己脚下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骨头渣子,甚至将两只可怜的羊魃都给埋在了底下,再也无从分辨。
这老妇人立刻就知道自己被围殴了半天,早已经元气大伤。
它也不妄想着逃走,而是就地一滚一扑,从碎骨堆里刨出了那两个拳头大小的羊皮毡囊。
旋即另一个毡囊也被打开,里头装的倒不是牙齿,而是人的手指头和脚趾头。
老妇人很是费力地翻了个身,改为仰面朝天,期间体内有几根骨头因此砰然断裂,尖锐如矛的断骨从它的身躯各处猛地刺了出来。
若是换成寻常人受了如此重伤,不是疼死就是被断骨刺穿脏腑而死,偏偏老妇人恍若未觉。
它旁若无人地躺在碎骨堆上,举起两个毡囊往下一倒。
数量众多的牙齿、手指和脚趾如雨点般落下,被尽数倾倒在老妇人奋力张开的怪嘴之中。
七个车辐少年再度围了上来,见状忍不住互相使个眼色:“这老东西瞧着挺邪门儿啊!”
“是啊是啊,它可真是耐打,竟然怎么打都打不死!”
“非也非也,明明是一打就破,这怎么能算耐打?”
不多时,拳头大小的两个羊皮毡囊就被老妇人吞食一空。
它长出一口气,先前的虚弱之态已是没了大半,身形肉眼可见地拉长了一截,就连嘴里的牙齿都给补齐了,只是依旧怪形怪状、难看至极。
这老妇人赖在地上不起来,将两个羊皮毡囊随手一丢,抬眼看向头顶围成一圈的七颗脑袋,说话时兀自有气无力:“老身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,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下此毒手?”
车辐少年中领头的辐大便好奇问道:“你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?”
老妇人脸上泛起羞恼之色,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终究还是弱声弱气地答道:“老身原本是禁水里的一张人皮,得了北面飘来的尸气点化,忽有一日就化生了灵性。”
辐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又开口问道:“你一个人皮精,吃别人的牙齿和指头做什么?”
“这个么……老身先天有些不足,虽然勉强化形,但尚不能凝结成质,骨不成骨、筋不成筋,瞧着总是不大像人,需要汲取人的筋骨之气来炼形,方得身躯圆满。”
“牙者骨之余,爪者筋之余,我吃这两样东西,都是为了补充筋骨之气。”
车辐少年们互相看看,目光里都是新奇之色,哪怕他们自己也是精怪,却也自觉长了见识、开了眼界。
“这个人皮精虽然长得丑陋,懂的倒是挺多嘛。”
“嗯嗯嗯,它刚才还吟诗来着!”
辐大想了想,忽地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