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视为商品,他们关心的只有手中利益的多少,越是堕落,眼中越是除了利益什么都看不到,判断能力也越是低下。如今查理曼内部的部分官员完全可以用来充当此类蠢徒的典范标本。
战争开始阶段,防卫军势如破竹般冲向吕德斯的时候,效忠书如雪片般通过各种渠道堆积在独裁官办公桌的案头,邮政管理处差点被活活累死。等到某圣少女高举金色鸢尾花战旗,将防卫军送回出发地时,效忠书也随之缩水。等到最近出现了那么一点双方可能会长期僵持、拉锯的迹象后,发往独裁官办公室的信件再次多了起来,内容却不是之前千篇一律的阿谀奉承,而是各种“补助”、“协力”的要求,一部分人还直接附带上了金额。
或许他们觉得这将会是一场血腥漫长的三十年战争,甚至是百年战争,自己可以游走于吕德斯和亚尔夫海姆之间攫取利益,利用双方的矛盾谋求自身利益最大化。如果时机合适,还可以和第三方协作,建立自己的国家——这绝不是想象,种种迹象显示,亚尔夫海姆在海峡对岸的盟友按捺不住自己的搅屎棍天性,正在通过种种渠道接触和物色可堪一用的政治角色。显然他们也准备视战局发展,调整自己的位置以及整个局势。
没有永远的朋友,没有永远的敌人,只有永远的利益。
非常现实主义,也非常阿尔比昂。
只可惜这是一个基于错误判断的错误决策,只是白白耗费时间和金钱。至于查理曼那群看不清现实的愚妄之辈……托他们自己之福,亚尔夫海姆获得了一份早期清洗名单,也确定了一笔合法收入,最后还获得了一份挞伐前政权、讨好查理曼普通民众的绝佳素材。
“……侵略者的德政,终究只是一种伪善。”
吐出像是预言又像是总结的话语,独裁官调整了一下坐姿,身下突然传来一阵难耐的呻吟。
……椅子不会发出奇怪的“嗯~”、“啊~”的声音。
可如果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替代了椅子的话。
比方说,某条化作正太形貌,四肢趴跪在地上,面色潮红,吐出足以让地板发红的灼热吐息和让人想入非非的奇怪声音的黑龙。
作为对“非法出版物事件”的处罚,尼德霍格在一周内代替独裁官办公室的椅子,以全身全心侍奉那位至尊,通过羞耻磨砺自己的忠诚度——原本应该是这样的,可看他如今这模样……与其说是接受惩罚,不如说在享受。不得不让人怀疑亲卫队队长阁下的性癖和取向。
享受归享受,身为臣下的谏言之责却不会被遗忘。
“……阁下,交给德基尔真的没问题吗?”
他指的正是罗兰。
即使抹掉情感色彩和私心,这也是个相当不解风情的谏言,如果边上有什么小人弄臣在场,只怕当场就要弹劾亲卫队队长“蛊惑君心”、“干扰圣断”了。不过亲卫队队长也有他自己的主张,在他看来,不论好坏,任何关联到国家安定的信息和问题都必须在第一时间让独裁官知道。暂且不论独裁官做何裁断,隐瞒和迟滞信息乃是渎职和不忠,对此没有任何辩解余地。
所幸他侍奉的是一位兼具严苛和纳谏两大优点的杰出主君,透过冒犯的动作,他完全明白尼德霍格想要表达什么。
“你是觉得德基尔不适合心理诱导这种细腻的工作,交给擅长看穿人心的杰勒斯,效果会更好?”
“阁下明鉴。”
七宗罪从根源上就不存在“忍耐”这一概念,如果懂得忍耐,他们也就不会成为原罪了。
德基尔不像格利特和格拉托尼那样近乎暴走,却也不是什么喜欢矜持的类型,完全就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典范。先不说让这脑袋里满满都是精虫的货负责此类任务合不合适,按这货习惯和人聊着就聊到床上去的习性,罗兰的贞操就是个大问题。
“首先,他还具备最起码的分析判断能力,清楚搞砸事情后有什么等着他;其次,从头到尾我都有监控事态的发展,在他干出蠢事之前,我就会让他后悔自己曾经有过愚蠢的想法;再次,罗兰的精神承受力还没脆弱到遭遇些许挫折就会出现可乘之机;最后——”
画上一个漂亮的画押,限量定制版勃朗峰金笔套上笔帽,带着新鲜墨迹的文件放在一旁,略显纤细的手肘撑着桌面,挡在鼻翼前方的双手遮挡住微微勾起的嘴唇。
“无论最后会达成什么样的结果,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损失,也没什么可意外的。”
李林确实有把罗兰培养成英雄的想法,最终目的却不是“英雄”本身,而是通过“英雄”获得答案。
逻辑上看似毫无问题,但有一个绕不过去的矛盾。
英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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